牟帆“执法”了几次，国际航空公司都未对其做出过什么实质性的处罚，让国际航空的员工不得不猜测，这个牟帆除了是名老员工外，是否在高层有什么人脉，或者拿到了高层们的痛脚，因此可以这样肆意妄为。很快，这样的流言就在国际航空内部扩散开来，空乘们更不敢对牟帆怎么样了，只能向老天祈求，不要让牟帆出现在自己执勤的航班上。好在，这样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了。在牟帆又一次大闹机舱后，她的所作所为人录成视频发到了社交网站，瞬间引发广泛讨论，网友们普遍认为牟帆虽然出于安全角度考虑去阻止违规的旅客，但其行为过激，本身就有违“安全”二字，且其傲慢的态度，是对旅客的不尊重，强烈要求国际航空对其进行处理。此事在网上被炒得越演越烈，最后国际航空只能出来发表声明，暂停了牟帆的职务，此后便不了了之了。
时至今日，牟帆不再出现在国际航空已经有了一年时间，怎么今天又出现在了乘客名单之中。李乘务长不由得想到。
或许只是同名同姓吧，李乘务长自我安慰着，可是心里仍是没底。虽然牟帆大闹航班的事情，李乘务长当年只是道听途说，但那年大闹值机柜台的事，她可是亲身经历过的。
李乘务长记得那次她正好结束了当天的飞行任务，按约定去找地勤的姐妹吃午饭。可刚到出发厅的值机柜台就看到一群人在围观。难道今天有明星在机场办活动？本想直接去地勤办公室的李乘务长耐不住心里的好奇，转换了方向，朝人群走去。走近了才听到里面有个女人正在用高亢的女中音彪着脏话。李乘务长刚想上前看个明白，却被同在人群里围观的地勤姐妹拉到了一边。一阵交流过后，李乘务长这才知道，这个女人就是他们公司传说中的人物牟帆。今天牟帆要飞到公司在南方的分部培训，但值机柜台的职员因为是新人，不认识她而没有为其优先办理登机。于是牟帆开始发威，在柜台前破口大骂。所谓优先无非就是她想仗着其身份搞搞特殊，可怜那个秉公办事的职员，现在已被她骂到崩溃大哭。好在航站楼的民警这个时候已经赶到，劝阻不成后，按程序将牟帆带走隔离。就在人群散开，民警将她带离之际，牟大神又突然发难，竟然朝民警吐起了口水。这惊人的场面被深深烙印在了李乘务长的心里，有如阴影挥之不散。
最终机场派出所对牟帆扰乱机场秩序，涉嫌辱警的行为，进行了五日行政拘留的处罚。结果五天后，牟帆这边刚被放出去，转头就将派出所告上了法庭，最后虽是败诉收场，但是这依然无法熄灭牟帆一心执法的心。除了机场航班，牟帆还开辟了第二和第三战场。盛都拥挤的公共汽车和地铁均因高峰时期，没有人给她让座，激起了牟帆“执法”的心。牟帆的执法就是破口大骂，从起点骂到终点，直到工作人员清空乘客。牟帆的这些“执法”经过也被“正义网友”录下po到了社交媒体，在当时都引起了不少的争论。网友们群情激昂想要人肉视频里的牟帆，可最后都会因视频被无辜删除和屏蔽而不了了之了。
由此，国际航空公司的人知道了牟帆背景的厉害，也都敢怒不敢也。有胆大的也曾在私下戏言，如果牟帆把战场再开辟到邮轮，那她的执法范围可就遍布海陆空了。
“小李，想什么呢，这么出神。”机长的声音突然在乘务长的耳边响起，她不由哆嗦了一下。
“你怎么了，没休息好啊。”机长是从空军退伍的飞行员，驾驶技术过硬，性格极为爽朗，“打起精神，今天头等舱据说可有凌霄集团的代表和鼎鸿集团总裁的亲属，这两个集团都是咱们公司的重要股东，你可要注意好好接待。”
机长的这句话让乘务长瞬间回魂，她急忙拉住机长，指着名单说道，“机长，恐怕有难度啊，您看这个人。”
机长狐疑地看向名单，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他这位经验老到的乘务长如此慌张。这一看不要紧，他也犯了难。“小李啊，先别急，稳住情绪，毕竟咱们还有飞行任务。先和地勤确认是否是本人，咱们再想办法应对。”
“乘务长，不好了，出大事了。”机长的话音还未落，负责商务舱的乘务员小吴就随着她的声音到了。
“怎么了，慢点说，慌慌张张的。”乘务长这话虽然是说给小吴的，却也是说给自己的。
许是也觉得自己慌里慌张的有违平时的训练，小吴忙深吸了口气，稳住心神，“刚，刚刚地勤那边通知，咱们公司客舱办公室的牟大神已经完成值机，正在候机。”
“什么牟大神，你说清楚。”机长皱着眉头，现在这些年轻人说话他越来越听不懂了。
“哎，就是牟帆啊。”小吴说着用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，“她每次这里发病，总是威力十足又神神叨叨的，所以我们私下里给她起了个外号，叫牟大神。”
这下板上钉钉了，乘务长真的哭的心都有了，但是在下属面前她还是要努力维持形象的。机长叹了口气，说道，“不要紧的，小李，你现在召集大家通报此事，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，小心服务。我去跟这趟航班的安全员打一声招呼，请他必要时给予协助。总之，一切以飞行安全为首要任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