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等了一时,见李行珩还不来,贤妃也并未现出失望之色,只叫宫女将菊花抬了进来。

    黄的金芍药、黄鹤翎、侧金盏,白的玉宝相、一团雪、貂蝉白月,紫的双飞燕、碧江霞,更有复色的二乔、金背大红和赤线金珠,菊花品相诸多,更难得的色色皆是名品,倒叫识花的人看了个痛快。

    便是不大懂此道之人,也惊艳于花品之美、之艳,心中菊花高冷、清雅之感倒是去了不少。

    这也就是皇家,换了寻常人家能得其一已是满意非常了。

    贤妃轻轻拍了两下手,芙蓉嶂外便传来一阵歌声,声音好似离得有些远,歌声悦耳至极,待细听去,“……朝饮木兰之坠露兮,夕餐秋菊之落英兮……”

    唱的却是《离骚》,那声音远远飘来,很是随意之感,却也不饶了众人观菊,两处相得益彰。

    宫人打起珠帘,李行珩带来了一丝凉气,叫众人顿觉清爽,这才发现芙蓉嶂侧面整个由花鸟屏风给挡了起来,屏风外都烧了暖炉,是以众人坐在其中也不觉寒冷。

    李行珩是听着歌声来的,免去众人行礼道“朕寻歌声而来,为何行到此处却不见歌者?”

    贤妃端起酒盏正欲敬他,闻言一笑“陛下既寻歌者,臣妾这便派人去寻了她来。”

    宫人出去不久,歌声便停了,又过一炷香时间,严才人围着雪白狐裘走了进来,盈盈福身“陛下、娘娘万安!”

    “起吧。”李行珩抬手拂礼。

    严才人直起身子,宫人为她解去狐裘,但见其内着了蜜合色棉袄,外罩玫瑰紫二色金银线坎肩,倒比浮生这一身更家常些。

    贤妃见此,笑说“陛下可不能怪才人穿着随意,才人自告奋勇要在远处为众人配以歌声,许是未料到会唤她前来,这才偷懒穿的随意了一些。”

    浮生笑道“美人便是穿的随意,看着也是好的。”

    严才人微微脸红,李行珩看了她一眼,对贤妃道“朕倒是难得见贤妃替旁人说话。”

    贤妃笑看他“臣妾难得有个合得来的小姊妹,还不兴臣妾为她说几句话了?”